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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宁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抱住苏于渊一直哭的抽抽,甚至还在打嗝。明明睡前的时候还一起看晚霞约定要提早大婚,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觉得恍若隔世。
苏于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怕,没事,我们都在。”
等嘉宁总算是把情绪缓和下来的时候,苏于渊才将她从怀里松开,“昨夜水里被人下了迷药,没中招的人太少了,只够保证咱们人的安全,没把人抓住。”
嘉宁还有些抽噎,接过了折春递过来的茶杯,小口的喝了两口水,才反应过来,“这个水没问题了吧?”
苏于渊笑了,温和的和她说,“没问题了,放心喝吧。”
嘉宁缓了好一会儿,“所以昨天夜里怎么也醒不过来是因为中了迷药啊,怎么能把药放进来的?”
苏于渊心疼的想要亲亲她,却到底守住了礼,“是齐旭他们的人,既然此地已经不安全了,咱们要快点走了。而他们既然已经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自然也需要一段时间的整理,虽然不知道之前的那把火是谁放的,但是显然让他们元气大伤了。”
嘉宁听到火下意识的抖了下,抓住苏于渊的袖子认真的说,“如果哪天着火了,苏于渊你一定不能冲进去找我,记得!”
苏于渊愣了愣,嘉宁昨晚梦到的竟然是那场火吗?他想到上次若不是三皇子齐和的人拦的及时,他大概真的就冲进去了,然而他的小公主竟然是在为他而担心吗?竟然还因为这个而做了噩梦,“嘉宁放心,我不会让这种火出现在你身上的。”
嘉宁刚笑了笑,却听到他又说,“若是真的你在火里,不管火多大,我又怎么会留你在里面?我的小公主该有多害怕啊,我得去找她。”
那双黑曜石的眼睛坚定又认真,让嘉宁看着看着就又红了眼眶,这怎么能够和梦里那个苏于渊的眼睛重合呢?她庆幸,不管怎么说,她的于渊这辈子眼睛里没有那些伤痛和绝望,而满满的都是她。
没人注意到齐旭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的手藏在背后攥紧了拳头,圆润的指甲掐不进肉里,整个骨节都在泛白。怎么能够这样?他心里涌起了一种浓厚的恶意,甚至吓到了他自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一直记得齐旭是怎么欺负他母妃,怎么给他父皇带着绿帽子,怎么拍着他的脸管他叫儿子的。齐和的恶意几乎要控制不住,在知道齐旭并没有死的时候,他简直想要追上去亲自给齐旭一剑,不,一剑又怎么够?
可是再怎么翻涌着心里的恶意,齐和一想到自己为什么没有选择进去检查人是不是已经死了的原因,就心里复杂的发现,再出现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样会选择救嘉宁,而不是选择要齐旭死在那里。
徐娴婉看见齐和这边自己想开了些,悄悄松了口气。她喜欢上的,可不是一个为了复仇,而活的完全没有自我的齐和。而是一个哪怕心里有那么深的仇恨,还能够理智的选择救人的齐和。
揽夏倒是看见了齐和的不对劲,但是又为什么要拆穿呢?若是情况允许,怕是她也愿意去放上那么一把火。她给折春了一个眼神,然后自己悄悄的退了出去,公主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得去给公主准备一桶热水,方便等下好清洗。
嘉宁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洗澡,而是匆匆的将身上的汗和疲惫洗掉之后,然后便换上了折春给她准备的浅蓝色珠绣裙。没有准备之前穿的普通的棉布衣裙,是因为大部队已经聚头,身边又有十二个她从宫里带出来的禁卫军不说,还有程宁带的那一队的兵。
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需要伪装?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恢复公主和皇子的身份,摆在明面上回宫。让嘉宁觉得郁闷的是,之前伪装成那个样子了,齐旭为什么还是能够找到他们?
等上了马车,嘉宁伸了伸懒腰,看着自己干干净净又敞亮又大气还舒适的马车,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那几天坐着的那个脏兮兮油腻腻的马车,那身衣裙她都没有留,直接就扔掉了,简直挑战人心理承受能力。
窗外骑着马的是苏于渊,他没有跟着前面的齐和,一个是因为自己放心不下自家的小公主,另一个,却是因为齐和那边和那个叫徐娴婉的江湖女子正说着什么。打扰人的姻缘可不是他应该做的事。
嘉宁放松了腿,折春正在给她按摩腿,轻柔的力道让人昏昏欲睡。然而刚睡了那么久,心里却并没有相应的困意,才从噩梦中惊醒是真的不想睡了。
她伸手掀开马车车窗的帘子,问,“齐旭到底要的是什么东西啊?上次你也说到了他要的东西来着,就在甘泉县那次。”
苏于渊条件反射的皱了皱眉,这个上次显然就是说的是嘉宁被掳走的那次,然而见嘉宁这会儿已经将那些事情忘到了脑后,便也没有提,“其实齐旭的真名叫做齐稷,也不是你的大皇兄。他的祖父是甘王,要的东西也就是甘王的印鉴。”
嘉宁本想着就是随便的闲聊,没想到收到这么大一个□□,手不小心差点将矮桌上的糕点扫到下面去,“你说什么?大皇兄从小就长在宫里啊?”
苏于渊伸手探进马车,摸了摸嘉宁的脑袋,故意忽视掉她被揉的有些乱的发丝,“所以一直在宫里的齐旭就不是他,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嘉宁猛地想到了自己看到的东西,“我看到他的脸上划开了一个口子,然而却并没有受伤,里面还是一层皮肤。”
苏于渊挑了挑眉,“易容?这样说的话,齐稷变成齐旭的时间应该不会太早,若是太小的时候,随着成长就已经可以混淆了,而甘王的血脉又不会出现完全不像太上皇的情况。”
嘉宁皱眉,一时间想到了另外的东西,“那原本的大皇兄齐旭呢?”
苏于渊顿了顿,眨了眨自己狭长的漂亮眼睛,“根据陛下慢性中毒的时间……恐怕这个时间不会短于三年。”
他没有明说,但是嘉宁哪里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不过是凶多吉少。
一时间忽然没有人再说话了,隐隐约约的还能够听见前面的齐和还有徐娴婉之间的对话。似乎是说回京之后两人之间的安排。而后面,也听得到程宁和他手下的兵在讨论着什么,似乎在说着回家之后见到家里的婆娘和孩子之后怎么怎么。
苏于渊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时不时的就往里看嘉宁。他甚至还给折春和揽夏眼色,让她们做点什么。
一会儿苏于渊瞅瞅她,一会儿折春给捏捏腿,捏捏肩,一会儿揽夏给添茶倒水,嘉宁本来还在想着那个生死未卜的大皇兄,然而却被这三个弄得哭笑不得,“行啦,我好好的。和大皇兄齐旭的关系也并不亲密,不过是觉得为了齐稷而死的周妃和周大人有些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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