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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恶徒得惩1（第1页）

审讯的过程也很顺利，陈文辉交待了多年前因自己的贪婪而劫杀冯泰坤的事实。而冯有年也最终领悟到了为什么父亲临死前手中紧攥着的那件钧瓷左耳残片的含义——“陈”字的左耳，左耳陈——一同考古的陈文辉。

此时，陈文辉心中暗恨这该死的高原，连制造车祸这种小事也办不好。可高原也有自己的委屈，在当时那种条件下，制造一场车祸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从结果上看不能令人满意，但车祸终究还是造成了。再说路又不是你陈文辉自家的啊？路上来往的车辆就是在半夜里也还有啊！能在匆忙中拿回绝大部分物品而没有被人发现就已经很不错了。

说到栽赃，高原也是竹筒倒豆子。是他买通那个海关工作人员干的，他事先给了那个海关人员两块古玉，在通关前的例行检查时，是他自己放进去的。借此，他先把企业的员工借故调走，高原早先安排好的人员就以企业员工的身份进入集装箱。而这个装扮成企业员工的人就有一项本领——当然这是经过长期训练才达成的——极度收缩小腹，把青花瓷罐藏在腹部，进入集装箱，然后换回另一件瓷器。如果不是冯有年发现了那件赝品有问题，事情还真就成了。

郑凯还有一件必须弄清楚的问题——那就是你陈文辉后来为什么又对柱子下手？但贪婪成性的陈文辉却无意中救了柱子一命——他没有透露他从一本宋代杂记中发现的宋徽宗遗失大笔藏品的秘密，他想把这个秘密留给自己的孙子。他就编造了一个听起来非常合理的说辞——就是想找出钧瓷残片的左耳，好最终完成这件珍贵的霞红窑变彩釉龙虎双耳贡瓶。因为冯有年的名声，他们很早就猜到这片钧瓷左耳残片最有可能就在冯有年的手里。之所以选择对柱子下手，是因为有人花钱想要柱子的命。也就是在对猎物的调查中发现了柱子与冯有年的关系。从柱子这里用钧瓷钓鱼才最有效，也不容易引起对手的注意。但人算不如天算，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最终导致功败垂成。唉！这都是命啊！

“是谁雇凶想在高速上制造车祸要石玉柱的命？”郑厅长特别留心。

“是石老四，还有他的那个叫大宝的侄子，这人心狠手辣。还有，他手里还有一把五四式手枪。”高原有什么说什么，尤其是这些不涉及自己罪行的线索，他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替那个土鳖隐瞒。

这就足够了。虽然雇凶杀人犯罪未遂，但私藏枪支弹药的罪名就足够了。郑凯立即协调府城的公安局，要求派人立即抓捕石老四和他的侄子大宝，并特别强调罪犯嫌疑人有枪，自己随后就到。一听说是涉枪的大案，还是省厅派下来的案件，府城公安局就很重视，立即派出了大量的便衣刑警彻查石老四连同他的侄子大宝的下落。

据侦察，石老四和大宝都在府城的公司里。于是府城市公安局立即出动，秘密抓捕。也是不巧，就在府城公安人员准备抓捕时，精虫上脑的大宝却提前一步悄悄来到公司前台那个他最新物色上的女员工的宿舍里消遣去了，而留下来盯梢的公安人员错把铁蛋当成了大宝。石老四是在公司里被抓的，但大宝不在，而跟在石老四身边的是铁蛋。铁蛋亲眼见到了四叔被抓的过程，但铁蛋不在抓捕的名单上，因此被错抓的铁蛋很快就自由了。经讯问，石老四和自由了的铁蛋也确实不知道大宝此时正在公司里的女生宿舍里快活。公安人员搜查时也确实没想到大白天的他大宝正躲在女生宿舍的床底下。于是大宝就逃脱了。

没有在第一时间抓到大宝，持枪案件自然不能算破。而前面的抓捕行动已经打草惊蛇了。抓捕行动安排得不够严密。没关系，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局长紧急下令全市警察紧急集合，机场、车站及各交通要道严密布控，不信他大宝一个大活人还能飞上天去。全市通缉携枪嫌犯石大宝。

虽然大宝不能自己长翅膀飞上天去，也不敢驾着那辆招摇的大奔闯关，但他可以弃车步行走小道。市公安局长的这张密布的大网还真就被他闯破了——他走出了市区的包围圈。在市郊的公路旁，他叫住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老家葫芦峪而去。因为他出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多少钱。逃亡在外，没有钱是不行的。他还记得自己在老宅的墙壁内藏了一笔钱，虽然不多，但足够自己三五个月的消费了。如果大宝是个老实人，这次他也许就真的能够悄悄地逃出去。但他偏偏是个混蛋，是个恶棍，是个不讲理惯了的人。由于他身上的钱不多（大部分都给了那个公司前台的小姐了，现在身边的钱还是临走时从已经变成小费的那沓钞票里匆忙抓来的几张），他就不想给出租车司机车钱。出租车司机自然不答应，大老远把你送过来不给钱还想坐霸王车，难道不怕王法吗？不和谐的交流中出租车司机自然也就没有了职业的礼貌。这个现象是他大宝不能忍受的。老子不问你要钱就已经很客气了，好你个不开眼的龟孙还真不把你大爷当爷了？他利索地掏出自己那支从不离身的手枪指向了司机的脑袋。乖乖地给老子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立马给大爷我滚下车去，手机也给我留下，你个孙子敢报警我灭你全家。

唉！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本性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啊！

被抢劫的出租车司机就在路上拦了一辆车求司机给报了警。110指挥中心一听说有人持枪抢劫了一辆出租车逃跑了，天眼工程和出租汽车公司的定位系统立即锁定了大宝的行踪。接到市局的命令，县公安局长亲自带队追了上去，呼啸的警笛震天动地。这次，大宝真成了过街的老鼠。刚从自己家的老宅里取出钱的大宝还没有出村，就被呼啸而来的大队警察堵住了去路。惊慌失措的大宝见没有了退路，就穷凶极恶地窜进了靠近路边的葫芦峪小学的校园内。狗日的，你警察不给我活路，我就让全村的孩子给我陪葬。

这个该天杀的大宝劫持了自己村子里的孩子作人质。其实，如果此时大宝及时停手缴械投降，根据公安机关所掌握的线索，他大宝也罪不至死。但他大宝自己清楚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如果进去，不是死刑，也是无期。

听到警笛声大作，柱子跟小王最先冲出了南山的家。待到得知大宝劫持了小学里的孩子，柱子立时心中一阵刺痛——秀兰和小妹还有石头都在学校里。果不其然，被大批警察围住的大宝就直接闯进了小妹所在的班级，他劫持了整整一个班的孩子和正在上课的老师作人质。好你个狗日的柱子，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的，老子今天活不了，你也别想安生了。他直接把小妹抓在手里，沉重的五四式手枪就顶在小妹的头上。整个班级的孩子都被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哇哇大哭，乱作一团。得到消息的小区居民也惶恐地赶来了，围在校园的栅栏外焦急地等待着消息。自家的心肝宝贝还在学校里上课呐，你个该天杀的大宝这是要作死啊！消息被迅速扩散，牵心连肺的有关人员也都陆续向现场聚集。奶奶也听说了，也让父亲搀扶着赶到了学校。当秀兰组织其他师生快速撤离现场后发现自己的女儿被该死的大宝用枪指着头出现在二楼的教室窗口时，她立即如发了疯般就向教学楼内闯，但被执勤的警察给拦住了。幸好这时柱子及时赶到了秀兰的身边。一见到自己的丈夫，秀兰几乎就瘫倒在了柱子的怀里。

外面的警察向大宝喊话，但大宝现在还没有想好他到底该怎么办，就一直没有提出明确的要求，只是狂躁地吼叫着让警察把警用喇叭给关了。不久，省厅的郑厅长连同市公安局长也赶到了。郑厅长只是简单地安抚了姥娘几句就接过了现场的指挥。

县公安局长向大宝喊话。但大宝的答复是给他备一辆车，让他走，否则把这些孩子统统杀死。当然这些话也只是大宝惯常说的狠话，只是痛快痛快嘴巴壮壮声势，其实他并不想为难那些孩子，只不过除了小妹是例外，毕竟，这些孩子都是他的乡亲们的孩子，有些还喊他叔叔、大哥什么的。可是焦急地等在外面的村民们并不知道他大宝内心的真实想法。当他们听到他该死的大宝扬言要把一个班级内的孩子统统杀死，自然就炸裂了。好你个驴日的大宝，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这些孩子都是你看着长大的，那可都是你的乡亲们的孩子啊！你个天杀的断子绝孙的玩意儿竟然敢对这些孩子下黑手？！那你还是人吗？不行！必须叫他石大头来，叫石老二来，敢伤了我们家孩子半根毫毛，看我不掘了他石大头家的祖坟！

“你个驴日的大宝你还有点儿人肠子吗？你看不见你劫持的是你兄弟啊？你只要敢动我小孙子一根汗毛，我就让你立旗杆。”还没等县公安局长回答，下面的一个村民就立即骂开了。

“小狗日的大宝赶快放入，不然我让你们家断子绝孙。”另一个村民激愤地怒骂。

“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真是畜生不如。赶紧把人放了。”

众人纷纷叫骂。

“都他娘的给我闭上臭嘴。你说让老子把这些孩子放了，那他们公安能放了我吗？不给老子留活路，老子临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越多越好！”死催的大宝这回开始讲理了。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养出来的杂种啊？怎么这么没有人性啊？！他石大头来了没有啊？立马叫他过来看看！”村民们越发愤怒了。

其实，他石大头早就来了。知道了自己的宝贝孙子被警察给堵在学校里了，能不揪心吗？可他石大头能有什么办法？他也知道大宝应该放了那些无辜的孩子们，可是如果放了这些孩子，他自己的孙子就没有挡箭牌了，结果还用说吗？可是如果他大宝要是真的伤了其中的任何一个孩子，那他西山老石家也真就不用在葫芦峪活人了。现在谁家的孩子不稀罕？自己的孙子断了人家的后根，那人家还不得扒了他家的祖坟？唉！这到底都是怎么了？钱也有了，势也有了，自己家的日子怎么却过成了这般光景？万般无奈、左右为难的石大头只觉得心口一阵阵闷痛脑袋发胀嘴里发苦。日日敬天的高香供着，月月敬神的纸钱烧着，怎么老天爷还对自己这么不公平呢？石大头真的有些绝望了。这么多年了，他西山老石家竟然没有再添一口人。这是天要灭我啊！

可眼前的事情不是他石大头想不出面就不出面的啊！年迈的石大头很快就被众人推搡到了楼前。碍于是姥娘家门上的长辈，郑凯对石大头没好说什么。但县公安局长在省厅和市局领导面前可不管那些。这个小草民可是他治下的蝼蚁，敢在上级领导的面前给自己上眼药出自己的洋相让他这个大局长丢人现眼，真是赖猫枕着狗蛋睡——胆子不小。

“你是他什么人？”局长努力压着怒火。

“报告政府，我是他爷爷。”在县公安局长面前，蹲过政府大牢的石大头依然牢牢记着政府的规矩。

“你去劝劝你那孙子，让他乖乖投降，放了那些无辜的孩子，不然政府饶不了他。”局长冷冷地下着命令。

“我那孙子会……”

“他只有缴械投降，才是唯一出路，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局长不耐烦地打断了石大头的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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