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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正在发情。牠很痛苦。」桀用远视能力观察著逐渐靠近的怪物,「一定有什么味道吸引他来这附近。」
「你怎么知道他正在发情?」津好奇的问。
桀看着她,咧开嘴笑,那笑容,叫津蹙紧眉头。
「妈呀!!」当她再次看向那只巨怪,津忍不住叫了一声,紧紧摀住自己的嘴巴。
烟尘之中,十层楼高的怪物逐渐现形,满身如月球表面坑坑巴巴,灰土色坚硬肤底夹杂不规则黑色斑点,像是会行走的巨大山石。牠的胯间如岩质果壳分裂之处,暗藏一巨大球状体,发红肿胀,透明黏稠的液体不断滴落,覆盖行走过的草丛上。
「发情到无处宣泄吗…小心,牠非常危险!」一名男垩人也发出怪笑。
「但也很补。」另一同伴回道,「绝对令人期待!」
「妳等等待在洞穴附近,別离大恶屠太近。」桀说完,没等津回应就将她送回地面。
津和年幼孩子们待在洞穴附近观战,她听着一声声啼音,那是桀和几个将领在指挥作战的指示音。
向来静谧的古木森林变得好热闹,骨垩几乎全族动员。大恶屠嘶吼咆哮响彻林梢,有更多的巨树倒塌、崩碎,地面产生裂缝,牠剧烈的捶击地面,像是超级强夯机。
原以为跟著骨垩小孩行动,又待在巢穴附近会相对安全,反正就是跟著走,津错了,在一声激烈似警告的鸣音后,小骨垩人手脚灵活的像群小猴子般,鸟兽四散,一溜烟即消失在丛林之中。
从小骨垩人的移动方向,津唯一能判断的,是绝对不能往洞穴里跑,她跟著两个最小的孩子后面跑,但她实在太慢了,没几步便失了他们的踪影。震动、怒吼、吶喊、树干断折嘎吱响从四面八方传来,高耸茂密的林叶,让她完全无法辨识敌人方向,正惊惶该往哪里躲去,身后巨响,津回过头,刚刚待着的洞口随即向蛋壳一样塌陷。
大恶屠的手从那片碎石残骸堆中抬起,无数石块掉落,扬起浓浓烟尘…他紧握的拳头沾粘了厚厚土砂,大量不知名液体仍由内而外浸湿了干巴巴的土块,沿着指缝溢流,滴滴答答…红色的血水和著土砂滴落,隐约可见大手握着不少垩人的残破肢体与森林动物尸体。
没有时间惊恐,津开始后退,大恶屠跨腿蹲着,红色空深穴般的双眼正死死盯着她,虽然没有眼珠,但是却可以感觉到兇残视线。下一步,津没命拔腿快跑,大恶屠揉了揉肿胀厉害的阳具,完全不介意血水尸肉抹在上头,沾满透明体液的手朝她抓了来…
黑影拢罩住津整个人,及奔跑方向十米内的空间,叫她心灰意冷。没有垩人那般身手,也跑不过这些每天抓捕猎物为食的丛林生物,只能眼睁睁等着大恶屠将她碎尸万段。
猛禽鸣啸,倏然,大恶徒的颈侧旋出大片血花,一巨大血爪犹如急速旋转的绞碎刀,斜擦过大恶屠的颈子,绞碎了牠五分之二的颈部。大恶屠发出震天惊吼…红色飞影再次穿过,接着骨垩人群起,眨眼间,爬满大恶屠的身子、颈部,不一会儿,怪物巨大的头部掉落,歪歪斜斜垂掛在胸口,剩下一小丝皮肉筋膜牵扯住。
津目瞪口呆,她第一次看到现场屠杀这么大的怪物,听见骨垩人又高喊起来,她才意识到,大恶屠庞大的上半截身躯正往自己的方向倒下来。
旋风般的红色影子遮蔽视线,强大粗暴的力量将她扯起,带离了原地。
「桀…」津感受到手指抓着的物体质地,是禽鸟的翎羽。她喊了一声便禁声,呆呆地望着男人陌生的脸。
桀还是桀,只是,他的表情让她感到陌生,面临如此惊悚骇人的事,可是,桀的嘴角却在笑。那双眼睛,那股气势,不是津认识的那个人,她想起了那天遇到野垩人时,桀也是散发类似这样的狂喜,而现在却比当时更加严重了数十倍。
桀已经恢复半个人的样子,鲜血几乎溅了男人整身满脸,整片赤坦的胸口、手臂都是湿红,还有些许沿着下巴滑落,在颈部形成无数血线,背部巨幅羽翅也染上残血,他的下半身还维持禽羽和一双巨大利爪,爪子尖端穿插著大片扯烂的破碎皮肉,淋漓鲜血从爪间缝隙沿途滴落…津打了个哆嗦,将脸埋在他的肩颈,不忍再看。
地面响起了如雷欢呼动,桀的手臂还搂着自己,津望着他和他们欢呼,发现自己快乐不起来,是一个无相干的局外人。
当晚,骨垩人就在大恶屠的周围起了数座大营火,烤肉香气传遍千里,所有人围绕营火吃喝,吃着新鲜的野味大餐。除了吃喝,他们聊天、高歌、跳舞,也有人就地打砲。
翻搅著盘子里的肉排,津一点胃口也没有,对于垩人的饮食,她真的还无法适应,望着用大恶屠做出的料理,想起那画面,只感到胃在翻腾,她静静靠著桀的胸膛,听他和別人谈笑。椿萝也坐在距离桀不远处,有別於先前的热情,此刻她敬陪末座,安静的吃着东西,眼睛时不时打量著津;桀虽然在和別人聊天,他却很注意怀里的女人,津懒洋洋的,从刚刚就一口也没吃,这些全看在眼里…似乎心里有数,他的伸手摸着津的额头。
「桀君,了不起,轻松解决掉大恶屠。我敬你!」一个稍有年纪的男人声音从头上落下。
津仰头看向了一高大身影,正诧异眼前的老少配,那打招呼的男人年纪都跟她父亲一样大了,手里挽著的女孩,却跟自己相差无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俩关系非比寻常。
面对男人神情傲慢,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津也早已见怪不怪,那是垩人对坦纳多人的不屑。
桀随意将杯子举向男人,便大方地向津介绍道:「他是骨垩的右翼魔君西马,和他的伴侣泰兰诺。」又问西马:「您的另一位伴侣玛宁呢?」
「等着生孩子呢!」年轻的泰兰诺抢著回答,边讥笑的看了椿萝的肚子一眼,「椿,妳呢?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动静吗?」也鄙夷的看着津,「桀君还真的是一个大善人耶…无论怎样的女人都很乐意照顾。」
面对泰兰诺话中的意思,津听不太懂,但从那充满贬抑的气息与凌人姿态,她知道绝不是好意。桀笑了笑没有回应,拥著津当众吻了一口。
接着,西马却同他们坐了下来,硬是拉着桀閒扯淡,桀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兴趣缺缺。
「我要带津回去休息了。」过了一会儿,桀突然打断了西马。
「桀?」津有点意外。
「为什么?晚宴才刚开始。」西马很诧异。
「你们慢慢享用吧…」桀扶著津站了起来,敷衍地扯动嘴角,似笑非笑。
「桀…你…」在一旁的椿萝像是也有话说,却又欲言又止。津在她眼里看到一丝哀怨…直到她的视线落在津脸上,又转换成另一种怪罪。
穴室与世隔绝般的平静,尽管外面的营火广场,骨垩人们正在通霄狂欢作乐,桀却静静陪着津躺在床上。
「又垩激素过敏了吧?抱歉。」男人满怀歉意。
「我没事啦…你別道歉…我躺着,你先回去吧!」津想起椿萝欲言又止的神情,内心忽然有一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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