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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军,难道你不觉得罗大人的这番说辞太可笑了么。”夏太后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众所周知,永逸王爷因为谋逆之罪,而被皇上下旨缉拿,其人恐怕早已待罪出逃,不知身在何处了,又如何能身在京中,肆意出入兵部,还拿着陛下的金牌?难道你们的意思是陛下会冒着大逆不道的名声将自己的金牌赐给一个逆贼?看来诚如陛下所言,此事完全子虚乌有,皆是这罗成一派胡言,来人呐,给哀家将这罗成拉出宫去,杖毙!”
“不要!太后娘娘,下官说的都是实情啊!下官有实证!有实证!”听见太后一声令下要处死自己,那罗成下得脸色一片青白,大喊出一句,“其实永逸王爷根本没有离京,甚至没有离宫,他现在就在这皇宫之内!”
满殿哗然。
宁渊原本还抱着一种看戏的态度在打量着眼前这些人的一唱一和,可听见那罗成这么一句话,他不禁摆正了脸色,迅速朝夏帝的方向看去。
夏帝也轻微皱着眉头,眼神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宁渊目光又落到直挺挺站在夏帝身后的铁甲武士上,那便是一直以近卫身份乔装在夏帝身边的呼延元宸。
只是对方的脸全然隐藏在了面甲背后,根本看不出表情。
李德武嘴角勾起一丝隐晦地笑,他之前说了那么多废话做铺垫,为的就是这一刻抖出这个足以让众臣惊讶的消息。
同时他也十分佩服夏太后那股淡定的性子,分明知道这个夏帝藏在身边的秘密,却能一直隐忍不发。
其实关于呼延元宸伪装成侍卫隐藏在夏帝身边一事,夏太后不光知道,并且还已经知道许久了,但是她一直没将此事抖出来,一是她还未和夏帝撕破脸,二来她留着这个机会,在让夏帝和呼延元宸放松警惕的同时,也等于是手里多了一张掣肘对方的底牌,等到时机恰当的时候,再一举揭发,或许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而眼下大殿中的情形,对于夏太后来说,便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之前那兵部侍郎罗成所说之事,完全子虚乌有,不过是被李德武和夏太后买通了之后,在利益的驱使下,所胡编乱造的而已。夏太后并不知道周军身上的夏军装备是否真的同夏帝有关,但这并不妨碍她的计划,反正这世上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伪造,无论周人手里的夏军装备是怎么来的,反正一股脑往夏帝身上推就是了。
至于证据,则更为简单,甚至都不需要什么实证,只要将呼延元宸扯出来,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他所乔装的侍卫拆穿,到那个时候,夏帝身为一国之君,却将谋害太后,已被定罪为罪人的家伙藏在身边,不也正是佐证了罗成口中“永逸王爷拿着皇上的金牌上兵部调用物资”一事大有可能吗。
而夏太后,自然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联络朝中支持她的大臣,以君王昏庸失德为名义,扯夏帝落马,再扶持一个呼延氏旁支的没落子弟登基,并借着这段时间开始清洗夏帝在朝中的力量,当朝中再也没有可以反对她的声音之后,她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再废掉傀儡,然后自己登基,从母仪天下变为君临天下,成为一代女帝。
“那贼子还留在宫里?”听见罗成之言,夏太后故意露出大惊的表情,冲夏帝道:“陛下,如果此事是真的,必须立刻封锁宫禁,然后让内禁卫彻底在宫中清查,永逸那厮曾经谋害哀家,若其还留在宫里,不光哀家有危险,甚至还会危害到陛下!”
“太后稍安勿躁,难道不觉得此事太荒谬了吗。”对着夏太后有些慌张的脸,夏帝反而慢条斯理道:“永逸王爷早已被朕下旨缉拿,怎可能还留在宫内,罗成这厮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胡言乱语,太后难道也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罗成也应声喝道:“我不光知道永逸王爷现在就躲在宫里,还知道,他一直乔装成皇上的贴身侍卫,就一直呆在皇上眼皮子底下!”
殿中官员之前还是哗然,现在又听见罗成这话,立刻议论纷纷起来,有些聪明的,已然不自觉将目光扫向了站在夏帝身后的铁甲武士,隐约觉得那名侍卫从身形上来看的确能与永逸王爷对上号。
“那日永逸王爷来找下官调用军备,一开始并未以真面目,而是自称是皇上的贴身近卫,加上他又拿着皇上的金牌,所以下官也不疑有他,只不过是后来他面甲似乎出了问题,不知何故裂了开来,才被我看清了容貌……”一面说,罗成一面哆嗦地抬起脸,忽然间,像才发现什么一样,指着夏帝身后的武士高喝道:“就,就是他!就是那个侍卫,那个侍卫是永逸王爷乔装的!”
罗成话音一落,夏太后立刻像是被吓着了一样惊呼一声,额李德武也忽然间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短剑,上前一大步将夏太后护在身后,然后虎视眈眈地望着夏帝与他背后的武士。
“皇上,你身为一国之君,难道当真做出了包庇罪臣之事不成!”李德武脸色阴沉地对夏帝道:“永逸王爷乃是谋害太后的逆党,你将此逆党带在身边,至太后娘娘于何地,你的孝道哪里去了!?”
与此同时,不光李德武,还有好几名武将也商量好了似地同时站了起来,纷纷出言,大多是“陛下居然做出如此失德之事,当真失望”“永逸王爷既然在此,那罗大人所说的便都是真的了吧”“陛下不光包庇逆臣,还勾结周人坑害我朝军队,简直匪夷所思”。
至于那些文臣,对于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场面也有些发蒙,全都疑惑地朝那名被指为“永逸王爷”的武士看了过去,片刻之后,终于见到一名年老的官员对李武德道:“李将军,你连那侍卫的模样都没看到,怎的就这般断定那人是永逸王爷了?还有,依照律例,刀剑是一律不允许带入殿中的,李将军持剑而来,现在又如此一惊一乍,莫非是有什么不轨之心?”
面对这样的指责,李武德完全不为所动,似乎对那名侍卫一定是逆贼永逸王爷心中笃定得很,也明白,自己这剑一出鞘,就表示今日没办法善了了,反正夏太后准备得周全,他只要按照太后安排的那样好好表现,一旦等太后握有权势,自然有大把升官发财的机会等着他。
“说朕包庇罪臣?”听见李德武一行人这样指责自己,夏帝不光没有露出恼怒的表情,反而笑了出来。
夏帝的反应让本该胸有成竹的李德武脸上一愣,就连一直坐着没动的夏太后,也略微皱起了眉,心道:难不成……“之白,既然有人说你是永逸王爷,你便将面甲取下来吧。”夏帝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同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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