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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温雅发现我的眼睛出了问题。我感到有些抓狂,心跳越发急促,仿佛就要被胸口的压力挤得透不过气。我知道,他一旦注意到,一定会逼问到底,而我……根本没有准备好去回答任何关于它的问题。
我低下头,假装整理自己的衣领,努力让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心里不断祈祷着:千万别靠近,千万别抬头……但我的耳边却清晰地传来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没事吧?”温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关切。
我猛地抬起手捂住额头,尽量让动作显得自然一些:“没事,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头晕。”
“头晕?”他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是刚刚那些植物的气息影响了吗?还是之前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真的没事!”我打断他,声音有些急促,连忙转身背对着他,假装在观察远处的林木,“可能是太久没吃东西了,有点低血糖。”
他没再追问,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我身上,似乎在试图确认我的状态。我深吸一口气,尽力控制自己的语气:“我们继续吧,你不是说这一带有一些会主动动作的植物吗?”
这句话似乎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好吧,如果真的不舒服,一定要说。”语气依然带着几分不放心。
我低低应了一声,悄悄松了口气,却依然不敢回头。
视线中那淡淡的红让我感到很不舒服,仿佛眼前的世界都蒙上了一层血色的薄纱,模糊又诡异。我忍不住眨了几次眼,试图让这颜色退去,但它像被刻在瞳孔里一样,始终挥之不去。
我低下头,紧跟在温雅身后,装作在观察地上的草叶。心里却在不停地自我安慰:处在这种状态下,应该不会再被那株幼苗“吸食”了吧?毕竟,上一次进入这种状态,我整个人都像被封闭起来一样,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什么。也许这种状态也是一种屏障,能让我短暂地摆脱它的影响。
边想着,我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些,试图用行动压下心里的不安。眼前微微泛红的世界让我感到分外压抑,就连四周的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都变得刺耳起来。我知道这是自己状态不对导致的,却又无可奈何。
温雅走在前面,步履轻快,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他时不时侧头指向某株植物,讲解着它们的特性,但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的脑海里满是那株青色幼苗的影像,和它对我的那种吞噬感。
“没事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声音一遍遍重复,“现在这样,应该不会再被它吸食了。”话语虽然有些底气不足,却成了我唯一的寄托。我只能这样自我安慰着。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如今的身份,也算是温雅的小孩了吧。
我随口开着玩笑:“温雅,你带过我这样的孩子后,以后会不会对要孩子发怵啊?”
这本是一次轻松的调侃,想看看他会不会因为我的“调皮”而反击两句,没想到,他的表情突然黯淡下来,语气也变得低沉:“我这种人,是不会有伴侣和孩子的。”
这句话像一阵冷风吹过,猝不及防。我怔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一瞬间失去光彩的眼睛。那眼神太复杂了,带着疲惫、无奈,甚至还有些自嘲。他说得平静,却像在陈述某种绝对不可改变的事实,仿佛连挣扎的可能都不存在。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声音比预想的要急切。
温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掩饰某种情绪。他的手垂在身侧,微微攥紧了几分,才轻轻吐出一句话:“像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和别人组建家庭,也不该有孩子。”
“这是什么意思?”我继续追问,心里满是疑惑。
他却不再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回避。那样的笑容让我无端心慌。
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个能说通。他的话让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复杂感,有点生气,又有点难过。我不理解他的想法,更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温雅,”我犹豫了一下,试图打破沉默,“就算你觉得自己不适合,也不至于就断定这一切都不可能吧?”
他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依然平静,却让我感到无比沉重:“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这句话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的心口,让我无法再继续说下去。我只能看着他,而他,却似乎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继续向前走去,像是刚才那一瞬间的低落从未存在过。
为什么啊……我百思不得其解。像是一个谜,越是深思,越是困惑。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要如此决绝地否定自己未来的可能?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垂着头,脚步机械地跟在他身后,脑海里全是他的那句话和那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表情。他明明总是那么温柔,为什么在涉及自己的时候,反而变得如此冷淡?我心里忍不住酸涩起来,越想越觉得压抑。
等到我察觉自己已经失神许久时,才猛然发现视野里原本淡淡的红色已经完全消退了。周围的景色变得清晰又自然,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也不再刺耳。我眨了眨眼,终于意识到刚才那种诡异的状态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握成拳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钝痛。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放松下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彻底从那奇怪的状态中脱离的。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温雅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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