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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 咒语（第5页）

class=body“我们只能冬眠，等待着能胜任的计算机出现。”雷迪亚兹说。

class=body“我也决定冬眠。”希恩斯说。

class=body“如果是这样，请二位向二十年后我的继任致意。”主席笑着说。

class=body会场的气氛轻松起来，两位面壁者决定进入冬眠，使与会者都松了一口气。第一个破壁人的出现以及相应面壁者的自杀，对面壁计划是一个沉重打击。尤其是泰勒的自杀，更是愚不可及，只要他活着，量子舰队计划的真伪就永远是个谜，他的死等于最后证实了这个可怕计划的存在。他以生命为代价，确实使自已跳出了面壁者怪圈，但国际社会对面壁计划的质疑声也因此高涨，舆论要求对面壁者的权力加以进一步的限制。可是从面壁计划的实质而言，过多的权力限制必然使面壁者的战略欺骗难以进行，整个计划也就失去了意义。面壁计划是人类社会从未经历过的一种全新的领导体制，只能逐步调整和适应它，两位面壁者的冬眠，无疑为这种调整和适应提供了缓冲期。

class=body几天后，在一个绝密的地下建筑中，雷迪亚兹和希恩斯进入冬眠。

class=body罗辑进入了一个不祥的梦境，他在梦中穿行于卢浮宫无穷无尽的厅堂中，他从未梦到过这里，因为这五年中一直身处幸福之中，不需要再回梦以前的幸福。而在这个梦境中，他是孤身一人，感到了已经消失了五年的孤独，他的每一次脚步声都在宫中回荡多次，每一次回荡都像是什么东西远去了，以至于他最后不敢再迈步。前面就是蒙娜丽莎，她不再微笑，那双看着他的眼睛带着怜悯。脚步声一停下，外面喷泉的声音就渗了进来，这声音渐渐增强，罗辑醒了过来，那水声跟着他来到了现实中，外面下起了雨。他翻身想抓住爱人的手，但再次发现梦境变成了现实。

class=body庄颜不在了。

class=body罗辑翻身下床，走进育儿室，那里亮着柔和的灯光，但孩子也不在了，在那张已经收拾整齐的小床上，放着一张画。那是庄颜画的他们两人都最喜欢的一张画，画幅上几乎全是空白，远看就是一张白纸，近看会发现左下角有几枝细小的芦苇，右上角有一只几乎要消失的飞雁，空白的中央，有两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人儿，但现在，空白中还有一行娟秀的字：

class=body亲爱的，我们在末日等你。

class=body迟早会有这一天的，这种像梦的生活怎么可能永远延续，迟早会有这一天，不怕，你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罗辑这样对自已说，但还是感到一阵眩晕，他拿起画，向客厅走去，两腿虚软，仿佛在飘行。

class=body客厅中空无一人，壁炉中的余烬发出模糊的红光，使得厅中的一切像是正在融化的冰。外面的雨声依旧，五年前的那个傍晚，也是在这样的雨声中，她从梦中走来，现在，她又回到梦中去了，还带走了他们的孩子。

class=body罗辑拿起电话，想拨坎特的号码，却听到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虽像女性的脚步，但他肯定不是庄颜的，尽管如此，他还是扔下电话冲出门去。

class=body门廊上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虽然只是夜雨背景上的一个剪影，罗辑还是立刻认出了她是谁。

class=body“罗辑博士，您好。”萨伊说。

class=body“您好……我妻子和孩子呢？”

class=body“她们在末日等你。”萨伊说出了画中的话。

class=body“为什么？”

class=body“这是行星防御委员会的决议，为了让你工作，尽一个面壁者的责任。另外需要告诉你，孩子比成年人更适合冬眠，这对她不会有任何伤害。”

class=body“你们，居然敢绑架她们？！这是犯罪！”

class=body“我们没有绑架任何人。”

class=body萨伊最后这句话的含义使罗辑的心颤了一下，为了推迟面对这个现实，他极力把思路扭开，“我说过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class=body“但PDC经过全面考察，认为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所以要采取行动促使你工作。”

class=body“就算不是绑架，你们没经同意就带走了我的孩子，这也是违法的！”罗辑意识到他说的“你们”中所包括的那个人，心再次颤抖起来，这使他虚弱地靠在身后的廊柱上。

class=body“是的，但是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罗辑博士，不要忘记，您所得到的这一切所动用的资源，也不在已有的法律框架内，所以联合国所做的事，在目前的危机时代，从法律上也能解释得通。”

class=body“您现在还代表联合国吗？”

class=body“是的。”

class=body“您连任了？”

class=body“是。”

class=body罗辑仍想努力岔开话题，避免面对残酷的事实，但他失败了。我怎么能没有她们？我怎么能没有她们……他心里一遍遍问自已，最后说出口来，他沿着柱子滑坐下来，感到周围的一切再次崩塌，化做岩浆自顶而下，但这次的岩浆是灼热的，都聚集在他的心中。

class=body“她们还在，罗辑博士，她们还在，安然无恙，在未来等你。你一直是一个冷静的人，在这种时候一定要更冷静，即使不为全人类，也为了她们。”萨伊低头看着靠柱而坐处于崩溃边缘的罗辑说。

class=body这时，一阵风把雨丝吹进了门廊，这清凉和萨伊的话多少冷却了罗辑心中的灼烧。

class=body“这一开始就是你们的计划，是吗？”罗辑问。

class=body“是的，但走这一步，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class=body“那她……在来的时候真的是一个画国画的女孩？”

class=body“是的。”

class=body“从中央美院毕业？”

class=body“是的。”

class=body“那她……”

class=body“你看到的是一个真实的她，你所知道的她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所有使她成为她自已的一切：她以前的生活、她的家庭、她的性格、思想等等。”

class=body“您是说她真的是那样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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