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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苍白原野在下雨9（第1页）

在连绵不绝的血雨沃灌下，生者军团处于几百年来的最佳状态。没有污染，实力更进一步，抱着特莱尔吃几口就能突破。

然而他们面对的不是巨物战，而是同样的军团。

特莱尔摇晃遮天蔽日的树冠，积攒在叶片缝隙和枝桠间的血雨被抖落，一并坠落的还有那些果实。

于是，此处，巨树化生万千生灵的神迹被复现出小小一隅，曾经被吞没、选择归于更伟大者的生灵自棺材状的果实里爬出，果实外皮干瘪硬化，按照他们的心意化作常用的武器。

“哟！你是蛤蜊聚落的首领？你们的祭者呢？”问话的是猎一，如今的他已经和先前完全不同，因为污染而不得不剜去的双目得到再生，蝠翼也不再破破烂烂宛如恶鬼，肌肉块变小了些，但线条更加自然，足以让他以更灵巧、更自如地挥舞手中的致命锐器。介于匕首和短刀之间的武器在蝙蝠兽人手中转了几个漂亮的刀花。

回应他的是疣猪势大力沉的一击锤击，猎一灵敏地侧身避让。

这意味着，被统合到特莱尔全新躯体内的原住民，似乎还能保留自己的意识？

“【源】不同于【夜】。”育六耳边响起自己的声音。小猫转过头，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他的双目是澄净的明黄，毛皮不再是黑白杂乱斑驳的样子，模糊的图案变得规整。

这只酷似自己的奶牛猫周身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他喋喋不休地转述着战场的情况：“告诉博德，不要手软，【源】是归一的准则，那些不过是根据现有素材模拟而出的意识。”

小猫将自己的发现转述给博德，金毛大狗从震撼和迷茫里回过神。

博德为自己的庆幸感到一阵恶心——他在庆幸这棵树还不够完美，自己还有讨伐他的动机？还是说自己内心也在希望着魔物更进一步，能够带给这块碎片世界的人们全新的希望？

辛德哈特在检查自己的武器，调整绑在爪子上的绷带。无论博德想要做什么，他总是支持的。奉献道途并非乱施恩情。或许特莱尔自述中确实有几分真情实意的奉献之心，就目前而言，这棵树显然是走上了岔路。

比赛的胜负狮子不是很在意，原住民的抉择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他作为奉献道途的一员，准备向特莱尔提出自己的诘问。

如果说阿多尼斯留下的系统真的有什么用处，那就是自发地收集博德身边的影像，并几乎无限制地保存。

由此可见，阿多尼斯绝对不是自己的崇高形貌，或许和自己有关、相似，但一定是有所不同的其它高位存在。

三年的积淀......博德在这个世界睁开眼总共还不到一年，在梦境模拟中，他除了捣鼓机器，可没有虚度剩下的时光啊。

隐秘知识来自这三年特莱尔倾囊相授的【心】相隐秘知识，影响也攒了整整三年。存续、奉献和欲望领域的仪式材料用血就十分合适。

博德展现出了让辛德哈特、甚至交战双方都为之惊诧的恐怖战场影响力。

【仪式：淬炼锋刃】

“世界各地，诸多王国，天上地下——我们在战争前夕都会做的事情、我们在决斗和厮杀前都会做的事情、我们在面对敌人时的怒吼和唾骂......这些都遵循类似的规律——终结某物总是需要武器的。”

博德将受益者划分为“思维复杂”的生物，于是绝大部分灌木果实中爬出的兽人都没能享受到这个仪式的增益。这也佐证了育六的报告：这些看似灵动的果实造物不过是特莱尔模拟出来的血肉傀儡。

【仪式：聆听狼嚎】

“病重、伤重的濒死之人无一例外会听见狼的嗥叫，如果你爬下床，跟随狼嚎离开，那么你就永远也无法归来。”

这是一个群体建议，曾经隶属坟茔的领域，如今偏向于【夜】。借助【源】相塑造实体的战士们显然会被“狼”重点关注。

【仪式：无休无止无止无休无休无止无止无休——！！！】

“现在和我一起，不要停下，是的，就是这样。”

根据仪式师的水准，这个仪式可以叠加，心潮澎湃，血液奔流。博德叠加了四次，曾经的猎二，前不久的猎一，亢奋了一周，然后博德和力竭的蝙蝠兽人在手术台上躺了一天，金毛大狗深刻体会到了遗民们治疗手法的粗犷和有效。领受加持的讨伐军团一下子压倒了果实军团，战线直线推进。

大部分仪式比起祝福，更像是利用副作用增加战力的诅咒。特莱尔也不是没有尝试“蹭”一下，但是博德使坏着呢，分给千万人的仪式集中到践行“归一”之举的巨树身上，让特莱尔负荷爆表，直接崩掉了一大片树冠来释放那些过于丰沛的加持。于是之后，特莱尔一个来自博德的仪式都不碰了。

然而，整个战场的态势还是一点点偏向方舟之树。

这棵树的体量太大了。

即便特莱尔还在一个一个吸收作为“削弱道具”的育者；即便有了第一波复生者的消耗；即便第二波的战士们拼死战斗；即便那些果实造物的数量在稳步减少......

讨伐者一方的战士死伤更重。

这甚至是特莱尔留手的情况下。

是的，倒地的战士都是因为力竭。然后树根便会以不容拒绝的态势从地底钻出，慢慢攀上战士们的躯干。

和回收果实里爬出的兽人们不同，这些树根显得礼貌又体贴，博德甚至看到那些树根一边缠着力竭的战士们，一边上下晃动根须，像是在说：“认输了？”

特莱尔会放过拒绝的战士们，然后迅速接管那些认输的——或者是认可特莱尔如今器量和势力的——战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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