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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接上文）
怪物倒下的刹那，量子云团如同碎裂的万花筒般坍缩。
焚化炉的幻影化作蓝白色数据流消散在晨光里，陈默跪在满地玻璃状结晶上，听见城市清晨的鸟鸣穿透时空褶皱，与尚未散尽的电磁杂音交织成奇异的和弦。
战术目镜的裂纹将阳光折射成青铜色，他抬起右手——那些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回皮肤深层，却在腕骨处留下三道螺旋状血痕，像某种未完成的图腾。
"陈队！"周小棠的脚步声裹着晶簇碎裂的脆响。
她沾着灰烬的羊毛衫领口还残留着密钥融化的银痕，锁骨下方的螺旋纹章却诡异地变成了克莱因蓝。
陈默刚撑起左膝，少女带着焚化炉余温的身体就撞进怀里。
他闻到她发间残留的量子焦糊味，还有证物室防潮箱特有的檀木香——那是她十八岁生日当天，偷偷在他办公室抽屉里塞进生日贺卡时沾染的气息。
赵探员拖着受伤的右腿靠过来，霰弹枪管还在冒烟。
这个总是把案情编码纹在衬衫内侧的男人，此刻正盯着怪物消散处逐渐显形的柏油路面："你们最好看看这个。"他沾血的皮鞋尖踢开几片结晶，露出下方沥青表面游动的暗金色纹路——那些介于液态与气态之间的物质，正沿着十年前周正阳殉职案的现场平面图脉络生长。
陈默扶着周小棠的肩膀起身时，战术手套的纤维突然与少女羊毛衫上的银痕发生共振。
他颈后的青铜纹路轻微灼烧，视网膜上闪过2013年暴雨现场的监控录像——当时被雷击碳化的行道树位置，此刻正与地面浮现的符文中心点完美重合。
"这是林博士论文里提到的时空锚点。"周小棠突然开口，指尖悬在距离符文两公分处颤动。
那些叛逆的紫色发梢不知何时掺入了银丝，随着她呼吸频率闪烁微光："三个月前我黑进物证科云端时，在父亲的血样分析报告里见过类似图案......"
赵探员突然剧烈咳嗽，暗红色的血沫溅在符文边缘。
陈默注意到他警号牌上的数字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与符文相同的楔形文字。"十七年前的特大纵火案，"男人用袖口擦着嘴，"林博士还是法医助理时，在第七具焦尸掌心里拓印过这种符号。"
符文突然迸发的强光打断了对话。
陈默战术目镜的裂纹将光线折射成青铜匣的立体投影，他看见那些暗金色纹路正沿着周正阳殉职案的弹道轨迹重组。
当手机震动从战术腰带传来时，周小棠锁骨下的纹章突然转为警戒红色——那是她擅自改装警用终端时设置的特别提示。
匿名短信的对话框在碎裂的屏幕上跳动，每个像素都浸染着陈默熟悉的青铜锈色。
赵探员沾血的手指划过那些游动的楔形文字："发送时间显示是......"他的声音突然卡在喉间，因为陈默的瞳孔正在虹膜表层浮现相同的符号——就像十年前他第一次打开青铜匣那晚，在浴室镜中看到的倒影。
晨雾漫过商业街的转角，将残留的量子云团吞噬成奶白色。
陈默的右手无意识摩挲着战术腰带上的警徽，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青铜鳞片在金属表面刮出细小的火花。
周小棠忽然抓住他的小臂，少女的指甲几乎陷进正在消退的鳞片缝隙："你听！"
在二十四层写字楼玻璃幕墙的反光里，在早高峰第一辆电车碾过路面的震颤中，在赵探员渐弱的咳嗽声间隙，陈默听见了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的雷鸣——不是回忆的残响，而是此刻正在某条平行时间线上真实炸响的雷霆。
战术目镜自动调出城市三维地图，所有浮现符文的位置，正与周正阳殉职后十年间十三起悬案的现场坐标重叠。
"我需要去见个人。"陈默突然转身，战术靴底碾碎最后一片晶体。
那些暗金符文在他影子里疯狂增殖，沿着十年前沾染周正阳鲜血的警徽纹路蔓延。
周小棠的羊毛衫银痕与赵探员褪色的警号同时发出蜂鸣，三股不同频率的震动在晨光中织成青铜色的网。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量子云团残留的漩涡，陈默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面符文上分裂成十二个不同姿态。
其中某个影子正握着林博士的骨灰盒，另一个在抚摸周小棠十八岁生日时送的陶瓷刀，而最边缘的那个——戴着2013年款战术目镜的自己，正从染血的右手掌心里，抠出一枚刻满楔形文字的青铜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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