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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云阳重重摔在地上后,他翻身就欲起身再战,但却双腿一软,单膝跪地。他的眼中满是惊惶与愤怒,自己身为宗门筑基期内小有名气的强者,何时遭受过这般羞辱?心中对王玄昱的怒火熊熊燃烧,他下意识地便要起身再战。然而,当他环顾四周,才惊愕地发现,自己此刻竟距离擂台足有两丈之远。
“这怎么可能!”章云阳心中嘶吼,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自己竟然不仅仅是被王玄昱一拳击破法器,打出内伤,还如破布一般的被轰出了擂台。他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死死地盯着台上那浑身是血、却依旧挺立的王玄昱,心中不断重复着:败了,彻彻底底地败了,毫无辩解狡辩的余地。他素来心高气傲,在宗门在低阶弟子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状态。而今日竟然这般惨败,让他的尊严碎落一地。
台下原本喧闹得如同沸鼎的围观弟子,瞬间安静下来,那安静的程度,如此大的场地,如此多的人,竟然落针可闻。章云阳的实力,在场的众宗门弟子可谓人人心中有数,在以往的宗门比武中,他可是曾硬扛金丹中期修士全力攻击十招而不落败的狠角色,声名远扬。可今日,竟败得如此干脆利落,毫无还手之力。众人的目光,先是看着落败的章云阳,然后缓缓的转移到了依然站在擂台上的王玄昱身上,众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纷纷被台上那浑身是血、摇摇欲坠的王玄昱所吸引。回想起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生出两个念头:一是王玄昱击败章云阳,简直是对宗门荣耀的一记重击,必须有人站出来击败他,挽回宗门颜面;二是王玄昱击败章云阳,想必是走了大运,纯属侥幸。况且此刻他已摇摇欲坠,气息微弱,战力恐怕十不存一,此时上台对战,即便是初入炼气期的弱小弟子,都有可能将其斩于剑下。刹那间,不少人心中那阴暗的落井下石想法,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渐渐占据了上风。
就在大多数人还在心中暗自盘算之时,一名六十多岁的筑基中期修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嗖”的一声窜上了擂台。此人满脸精悍之色,眼神中透着一股老辣与奸猾,他在宗门内以急性子、狠辣手段着称。他与王玄昱简单互报名姓后,二话不说,手中法器瞬间光芒大盛,直接朝着王玄昱攻去。他的动作迅猛而果断,显然生怕耽误久了,王玄昱便有疗伤恢复的机会。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凌厉的劲风,仿佛要将王玄昱直接撕碎。
章云阳落地的同时,王世安满脸得意,那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了,高声说道:“怎么样,我这大孙子还不错吧?”那语气,就好像在说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平常,丝毫没有将这场胜利当回事,仿佛王玄昱取胜是理所当然。人群中,有人满脸不屑地笑骂道:“你得意个啥?没看出来那是侥幸获胜吗?瞧你这老小子,得意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王世安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脸上的市侩劲儿尽显,催促道:“侥幸也好,实力使然也罢,反正我赢了。愿赌服输,赶紧把赌注拿来。别磨磨蹭蹭的,跟个娘们似的。”他那副模样,哪里像是个德高望重的前辈,活脱脱就是个在市井中讨价还价的老油条。
“战天九老”此时也在对王玄昱的表现进行激烈分析。他们目光如炬,将王玄昱方才的战斗过程看得清清楚楚。王玄昱先是以极为巧妙的缠斗之法,如同牛皮糖一般紧紧黏住章云阳,将其拖得疲惫不堪,体力和灵力都大量消耗。接着示敌以弱,故意露出破绽,降低章云阳的戒备之心,引诱其主动放弃防御,陷入疯狂攻击拼杀的状态,从而露出更多破绽。最后,王玄昱瞅准时机,主动发起强力攻击,那股强大的气势,直接逼迫章云阳心神失守,破绽愈发明显,进而抓住机会,给予致命一击。这一整套战法,心机之深,布局之精妙,让九老暗暗称奇。在他们眼中,王玄昱的心机,远胜其战力百倍不止。然而,九老却因此分成了两派,一名以脾气火爆着称的老者抚掌大笑,并高声说道:“这小子的战法、心机、简直绝了!步步为营,环环相扣,这等谋略,在年轻一代中实属罕见,好好培养,日后必成大器!”另一名以沉稳、多智的老则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这战法虽好,但过于冒险,太过消耗自身战力,不利于长久持续作战。这孩子还是有些年轻气盛,不够沉稳,显得有些孩子气了。而且若长此以往,易养成剑走偏锋的的不良习惯,这点需要点醒他才是。”两派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就在他们争论得面红耳赤之时,王玄昱已与那名筑基中期的老者战作一团。王玄昱身形灵活,在老者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不断穿梭,巧妙躲避。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每一次躲避都恰到好处,看似惊险万分,却总能化险为夷。老者攻势猛烈,法器挥舞间,带起阵阵呼啸的风声,一道道灵力光芒如同闪电般朝着王玄昱袭去。九老见状,立刻又以王玄昱的持久战力为赌注,开始新一轮赌斗。王世安更是得寸进尺,有样学样,和一众同辈修士继续赌得热火朝天。一时间,这些平日里在弟子眼中高深莫测、宛如神仙般的前辈高人,此刻却如同市井中好赌的泼皮无赖一般,为了些许小利争得面红耳赤,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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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些元婴修士玩得忘乎所以时,贺彤萱火急火燎地在山下求见。她一路小跑,发丝凌乱,神色焦急万分。贺曦和王世安大为好奇,而他们的师尊祁道恒,作为贺彤萱在宗门内最大的后台,听到贺彤萱到来,立刻让侍从将她带到身旁,脸上带着一丝坏笑,调笑道:“你这丫头,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莫不是心疼你未来道侣,跑来求情了?”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哄堂大笑,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贺彤萱满脸通红,也不知是害羞还是着急,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连忙摆手道:“师祖,不是这样的。我是来求情的,但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可别乱说。”
“战天九老”中那位五十多岁、面容慈祥的孟婆婆,笑着将贺彤萱拉到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宠溺地说道:“好了,是你师祖那老东西胡说八道。来,跟婆婆说说,你是来为哪个小家伙求情的?”贺彤萱撒娇道:“孟婆婆,您也笑话我。我是真有急事。几位老祖,就别在这儿看热闹了,赶紧制止这场比斗吧。”“为何?你这丫头,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婆婆可要罚你了。”九老中的老大穆天元,一脸戏谑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似乎并不把贺彤萱的话当回事。
贺彤萱焦急地说道:“你们都被骗了。王玄昱的伤是假的,他就是故意骗宗门弟子,趁着他重伤、体力不支的时候,一个个上台挑战。然后他在擂台上小赌,他的手下韩枫在擂台下大赌。要是不制止,咱们宗门的这些弟子,怕是都要被他们洗劫一空了。”贺彤萱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几乎无人相信。穆天元反而大笑起来,那笑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抖,他说道:“若真如此,那也是这小子的本事。你那些师兄弟们,平日里在宗门里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现在损失点财货,就当是吃个教训,总好过日后在外面丢了性命。丫头,你就陪我们这些老家伙说说话,看看热闹。说说你所知道的王小子的事吧。”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王玄昱以看似极为侥幸的方式击败了那名六十多岁的筑基中期修士。只见他一个侧身,巧妙避开老者最后一击,同时手中法器光芒一闪,击中老者的手腕,老者吃痛,手中法器掉落。王玄昱顺势一脚,将老者踢下擂台。此刻,他正与一位三十多岁、风姿绰约的筑基后期女修打得难解难分。女修身姿婀娜,手中长剑舞动,剑花闪烁,如同漫天花瓣飞舞。王玄昱在她的攻击下,左躲右闪,身上的衣衫被剑气划破,露出一道道口子,鲜血渗出,看上去极为狼狈。但每一次在堪堪战败之际,他总能通过一些精妙的辗转腾挪巧妙躲过致命一击。不过最终,王玄昱还是凭借一些机缘巧合,战胜了这名女修。而他看起来,气势似乎更弱了,身上的血迹也更多了,整个人摇摇欲坠。在台下众弟子眼中,虽然王玄昱又力战两场,似乎战力远超众人的想象,但却纷纷认为这两场战斗下来,对王玄昱的体能、法力又是巨大的消耗,或许下一场就是击败王玄昱的关最佳时机。
果然如此,在那名女修战败的瞬间,一名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的筑基后期壮汉登台挑战。韩枫在台下更是忙得不亦乐乎,他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眼睛滴溜溜乱转,不时挑拨那些神经既紧张又兴奋的弟子上台与王玄昱赌斗。他甚至还在台下推波助澜,信誓旦旦地说王玄昱马上就要战败了,还亲自指点一些弟子王玄昱的弱点,让他们乘胜追击。他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脸上的表情极为夸张:“你们看,王玄昱那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的左腿刚刚明显有些发软,这就是他的破绽,你们上去只要猛攻他左腿,肯定能赢。”而王玄昱在擂台上,虽然无法与韩枫言语交流,但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一看就是经常合作坑人的老手。每当韩枫在台下指出“弱点”,王玄昱便会故意在相应部位露出破绽,引诱对手攻击,然后再巧妙反击。
连战了几个时辰,王玄昱在擂台上摇摇欲坠,宛如一个血葫芦。他的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身上满是血迹和尘土。擂台下的霸武门弟子,似乎已经有不少人认识到了王玄昱设下的陷阱。可众人明知这是陷阱,却依然忍不住想要上台碰碰运气,若是能获胜,不说赌注获得的天量灵石,仅仅是挽回宗门声誉这一条就足够众弟子疯狂的。
擂台周围的霸武门弟子,此刻真如贺彤萱所说,几乎快被王玄昱与韩枫联手洗劫了一遍。那些战败的弟子,往往心有不甘,叫来自己的亲朋好友再次挑战。这一幕,被“战天九老”及其身后的各位宗门中元婴期前辈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对门下众弟子的表现指指点点,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一名老者一边看,一边笑着摇头:“这些小家伙,还是太嫩了,被人家耍得团团转。”另一名老者则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再这么下去,咱们宗门的这些弟子可就惨了。”但不少的元婴修士却有些脸上挂不住了。这些参战的弟子,不少都是他们的徒子徒孙。看着自己的弟子被揍,他们还能勉强忍受,可看到自己的门人弟子被人怂恿,即便是看透王玄昱的盘算还要上赶子的去给王玄昱送灵石的行为,实在是让他们觉得颜面无光。他们纷纷意识到,若再不出面制止,宗门中筑基期战力不俗的修士,恐怕真要被王玄昱他们洗劫一空。更严重的是,不少资质不错的弟子,可能会因为这场失败而一蹶不振,甚至产生心魔,断送仙途。
终于,霸武门元婴后期的掌门游珩,一脸严肃,沉声道:“各位老祖,此事今日便到此为止吧。再这么斗下去,弟子们损失财物事小,要是产生心魔,或者与王小友结下仇怨,那就不好了。”穆天元笑着说道:“玩也玩了,闹也闹了,这差距也都看清楚了。珩儿,你去处理吧。让他们日后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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