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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微微躬身道:“既然皇上都如此说了,那朕也不好拂却了你的面子,便撂下手里的活儿,勉为其难地应了皇上吧。”
姜佑自打自脸,只好默默地吞了苦果,正满腹憋屈地时候,脸忽然被轻轻捏了一下,他倾身贴着她耳廓:“臣晚上恭候皇上了。”
姜佑捂着耳朵幽幽地看着他出门,要说薛元作为臣子真没什么挑的,忠心护主,人有本事,最重要的是长得还好看,就是小动作多了些,每当她要把薛元划归为亲厚长辈那一类时,都被他调弄得头昏脑涨,他把觊觎的心思摆在明处,不光觊觎,而且觊觎的理直气壮。
她站在原地长吁短叹,脑子里却猛地蹦出当初父皇母后在一起琴瑟和鸣的情态,她一转眼又把这情景放到自己和薛元身上,立在原地呆呆地想了会儿,忽然脸涨得通红,浑身打了个激灵,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
姜佑惦记着晚上要出宫溜达,但又怕薛元在宫外发作起来她招架不得,傍晚特地命御膳房做了几个川蜀的菜肴,鲜香麻辣,口味极重,吃完过后她瞧了瞧被辣的有些肿的嘴,似乎一张口就能冒出火来,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看这样他还能不能亲的下去。
伤敌未必一千自己先损八百的皇上溜溜达达地出了侧宫门,果然瞧见薛元立在马上等她,头上还戴着斗笠。
薛元瞧见她来,抬手把斗笠扣在她头上:“皇上小心着些,夜里风大,别让冷风扑了脑门。”
姜佑心里又纠结起来,这般好的臣子,就不能安安生生当个臣子吗?老惦记着皇上也不算事儿啊。她心里长吁短叹地被薛元扶上了马,然后周身一暖,被整个人揽在怀里,她诧异转头:“掌印不另选一匹?”
薛元弯了腰,下巴轻轻置在她肩头,精致流畅的下颚正正好嵌进她颈窝里:“皇上恕罪,臣家境贫寒,因此只备得起这一匹马,委屈皇上和臣共乘了。”他又打了个眼风过去,本来跟着姜佑出来的几个内侍都极有眼色地往后退了好几丈。
姜佑在他跟前从来没赢过,反正争也争不过,干脆认命地摆了摆手道:“一匹就一匹,走吧走吧。”
薛元眉眼轻轻弯了弯,驭马不急不慢地走了起来,马鞍上下颠簸,姜佑温软玲珑的身子牢牢地贴着他的,还随着马背的起伏不停地摩擦,隔着衣袍都能觉出那软玉一般的触感。
他有些心猿意马,忙调开视线瞧瞧别的,一转眼却被埋在交领深处绑着的藕色绳结吸引了目光,他想到今儿早上看见的一星半点光景,心头极轻极快地跳动起来,不由得张嘴在她的脖颈处缱绻轻吻。
姜佑惊得脸都绿了,她还以为带了人手,又是在闹市他就不敢乱来了呢,早知道就不该贪一时新鲜跟他出宫,如今真是羊入虎口啊羊入虎口。
她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恨恨地往后瞪了一眼那远远追着不敢上前的奴才,憋着嗓子道:“掌印,你给朕收敛点,这儿有人看着呢!”
薛元埋在她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双臂加重了力道,低低地笑了声:“皇上说的是。”
姜佑只能竭力绷着脸,面无表情地任由他搂着,心里却悔上了天,忽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硌得慌,不自在地左右挪了挪,就觉得...更硌了。
薛元深吸一口气,细白的手指压在她肩头:“皇上别乱动,仔细跌下去。”他为着不被人瞧出端倪,隔上一段日子就要吃药来抑着自己,方才能在后宫朝堂行走自如,没想到只是跟小皇上坐的近了些就药石无灵了。
反正快到了,姜佑硬忍着浑身的不对劲,堪堪捱到了坊市,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小块鸡舌香,然后听见薛元一向清朗的声音有些低哑:“臣身子有些不舒服,请皇上开恩,帮臣纾解纾解。”
姜佑对他还是关心的,闻言也不计较他给自己嘴里乱塞东西,关切转过头去想问他怎么了,却被他拉着手腕老鹰捉兔子似的抓进了坊市不远处的暗巷里。
他手里的琉璃灯盏哗啦啦碎了一地,只能映着点点星光,除此之外再无凉处,显得暗巷越发迂回寂寥。
姜佑正想开口,嘴里又被喂进了酸甜的无核果子,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督主两瓣丹艳的唇就贴了过来。
鸡舌香和果子瞬间消弭了嘴里麻辣辣的味道,果子的汁液溢了出来,很快又被他吻了回去,他硬搂着她贴着自己,两只手交叠着把她固定自己怀里,这吻十分的急切,空寂的暗巷里都能听见隐约的声响。
又过了半晌,就在马成他们在线巷子外急的直跺脚的时候,眉眼生花,目中流光溢彩的掌印带着唬着脸的皇上走了出来,他细白的手指在皇上肩头轻轻按了按,笑意盈盈地道:“皇上以后少吃些辛辣的食物,吃坏了臣可是要心疼的。”
姜佑菱唇微肿,垂头丧气地跟着他进了坊市,他买了碗豌豆黄凑到她嘴边,十分温柔地哄道:“你且尝尝这个,甜而不腻,回味悠长。”
苦谁都不能苦自己,姜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张嘴便是一阵酸麻,只能小口小口地吃着,吃完了便点点头,连话都懒得说。
街头上摩肩接踵,薛元毫不在意地拉着她,给她讲些坊市中独特的玩意,见她渐起了兴头,便拉着她站到捞金鱼的摊子前,笑问道:“皇上想不想试试手气?”方才把小皇上得罪狠了,现在不得不好好地哄哄。
捞金鱼算不得大买卖,摊主只露天搭了个棚子,棚子里放着几个极大的木盆,盆里乘着好些粼粼清水,里面有几十个金鱼舒展着尾巴游来摆去。
姜佑原来被孝宗和张皇后联手拘着,长这么大统共也没出宫过几回,饶有兴致地绕着摊子走了几圈,兴致勃勃地问道:“这怎么玩啊?”说着就伸手去捞。
店家忙递过来一个木碗和纸做的网兜:“小哥儿,这不是用手捞的,是用这个捞的。”
姜佑接过纸网搁在手里掂了掂,摇头不满道:“这个一进水就破了,哪里能捞得起来鱼?”
店家哈哈笑了几声,一指旁边人:“小哥儿不知道,这捞金鱼的趣味正在这里呢,你瞧瞧其他人,看他们是不是也是这么捞的?”
姜佑一看,不由得点了点头,抬手接过纸做的网兜,兴致勃勃地挽袖子准备捞,薛元在一旁含笑看着,也不阻止,只提醒她小心身上沾了水。
捞金鱼就是要眼力好,下手快,耐心足,前两个她都能做到,后一个她怎么都做不到,浪费了十好几个纸网还没捞到一条,一脸郁郁地把手里的纸网虚晃了晃:“掌印,是不是我呆的地方不好,怎么捞了半天也捞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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